从静安寺公寓出来之后就已经接近上午十点，所以方鸿渐也没着急回诊所，而是打算去新新百货公司买点东西，可就在他刚刚下车的时候，忽然从侧后方传来一阵很是耳熟的娇笑声，随后就是一个四川口音的男人在夸赞道“上海滩果然是大地方啊，连一家小小的向导社里都有秦小姐这样的美女。”
向导社这是一个极具时代特征的场所，虽然名为向导，但实际上就是高级的，最初做的还比较保守，先是将女向导约出来一起喝杯咖啡或者吃顿饭，如果对女向导不满意的话，那就聊聊天然后支付一元钱就可以将她打发走；如果满意的话，就商议一下价格，一般都是十元到二十元之间。
可是到了后期就没这么麻烦了，向导社向各家旅馆、酒店的客房里塞入印有向导女郎相片的宣传品跟现在的小卡片是一个性质，然后客人只要一个电话就可以将向导女郎招过来成就好事。
甚至还有一家“陶陶向导社”，不知道在哪里找到了一个生有三个的畸形女郎，起了个绰号叫做“三潭印月”，并以此为噱头在小报上大肆宣扬，结果还真就因为这个火了，门庭若市、大发其财，由此可见当时租界内的混乱风气。
方鸿渐很是讨厌这种混乱的地方，所以他认定自己绝对不认识向导社里的女人，可是刚才的声音自己绝对是在哪里听到过，于是他好奇的一回头，顿时就愣住了，因为这个女人竟然是柳妮娜。
只不过现在的柳妮娜并没有穿那身军装，而是穿着一件高开叉的紧身旗袍，可以说是将她丰满妖艳的身材发挥到了极致，尤其是露出来的那条丰满白皙、细嫩修长的大腿，更是让男人眼睛都拔不出来。
正好这个时候柳妮娜也转过头来了，看到方鸿渐的时候她也是一愣，于是方鸿渐上前招呼道“咦，妮娜小姐你今天怎么”
还没等他说完，柳妮娜就扑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打断道“哎呀，方先生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妮娜要陪这位马先生，改天再陪您好不好”
而这位马先生显然是将方鸿渐当成柳妮娜的熟客了，于是哈哈大笑道“这位先生不好意思啊，今天兄弟抢先一步，妮娜小姐就是我的了，您啊、改天请早吧”
这个时候柳妮娜凑到方鸿渐耳边貌似说悄悄话似的沉声说道“别乱说话，我正执行任务呢。”说完，就挽着那个马先生的胳膊扭动着浑圆的屁股走了。
其实就算没有柳妮娜的那句嘱咐，方鸿渐也看得出来她绝对是有事儿，否则堂堂的特高课少佐干嘛要冒充向导社的女导游呢只是不知道这个她刻意接近的马先生到底是什么人，不过想来大白天就公然找女人的家伙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
想了半天，方鸿渐最后决定还是应该先在松岛枫子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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