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黎小心的抽过尚初手中的银钉，转过脸，饶有兴趣的对上一双满含愤恨的眼睛。

　　“于波之，你竟然还有力气”

　　东方黎瞅了瞅对方血肉模糊的脖颈，无奈的摇摇头，都只剩半口气了，那眼中的恨意却如此分明。不过，以自己的一贯作风，不该是一击毙命么？果然，下手还是轻了,他反思的摩挲着手指。

　　“我很好奇，”东方黎弯下腰，面部与于波之齐平。顺手把那枚银钉轻巧的按于对方的眉心处，力道不轻不重，凉凉的尖端紧贴着皮肤。

　　“我突然很好奇，你为何千方百计的要置我于死地？既然你还有口气，不妨和我说说，恩？”

　　于波之不甘的瞪大眼睛，他现在也只有瞪眼睛的力气了。

　　尚初不禁佩服起来，伤口上的血迹都凝结成了乌黑色，黏在头发上。依那深度来看，都直抵动脉了，这人竟然还没死。

　　“你是不是一直把我当成好兄弟？”于波之脸部的肌肉动了动，扭曲成一个怪异的笑容。他一张口，声音像被割坏的风箱，从残破的喉咙中挤出来。

　　“算是吧，”东方黎想了想，叹道：“起码没想过你会背叛我。”

　　“其实，你早就....”，于波之急喘了几口：“你早就怀疑我了，是不是？”

　　“对，”东方黎承认的干脆利落：“早在你引着我喝了那杯加了连星的茶后，我就开始怀疑你了。只是在那之前，我是真没想过会被背后捅刀子。”

　　说完后，东方黎匆匆瞥了眼尚初，见尚初面色无异，又把注意力转回到于波之身上。明知此行不会顺利，还没有对子初以实相告，他怕子初会由此心生芥蒂。

　　东方黎早猜猜到自己身边有叛徒，却不能确定到底是谁，直到踏进这件院子。之前苦于没有证据，东方黎不愿对尚初多说，他不希望在子初眼里自己就是个生性多疑的人。

　　若是于波之泄密，徐凉定会轻装简行不远万里赶到此处，如此一来便不会带上太多人手，教主令的下落也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自己对上他们，胜算大抵有九成。万一有什么差池，东方黎也另有想法，必不会让子初有损一根头发。

　　于波之那一问，他当着尚初的面本可以否认。但不知怎么的，东方黎此时忽而希望子初能多看看自己，不管自己的本性如何。他想要，让子初接触到一个不留伪装的东方黎。

　　其实，东方黎想多了。尚初唯一的反应是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原来渣攻你早知道了？害我白担心一场！

　　“果然，想知道我为何要杀你么？”于波之转转眼睛，定格在尚初身上，忽而放声笑道：“可惜我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你的！”

　　尚初因着这刺耳的笑声皱皱眉头，轻咳了一声。

　　笑声戛然而止，那枚银钉在于波之眉间已入骨三分，方还带着那般强烈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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